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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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立在一片狼藉中，望著眼前寥落，身形有幾分不穩，擡手閉上沈十七圓睜的雙眸。卻也在這一刻，望見一道微光從沈十七的唇腔鉆出。
而那微光上的圖紋分明是鑄器師深惡痛絕的邪師圖騰。
沈老閉了閉眼，若無其事地起身，向眾人抱歉道：“門徒失和，刀兵相向，是我疏於管教。”
僅此一句將這樁命案掩了去，眾人搖唇弄舌，久久未有平靜，出門去時有鑄器師譏笑一聲，道一句風送烏雲遙蔽日。
落在地上的謝影將一切盡收眼底，沈老轉身望著身覆鮮血的和光劍，帶著幾分悵惘的低語：“你倒是個聰明的，若他們有你這般心性，一切應該就會不一樣了。”
謝影在心頭諷笑一聲，望著沈十三的屍體，同塵劍的碎片，心道也許我該隨你們一起去，可是若我也去了，一切真就塵埃落定了。
沈十三跟沈十七下葬後，不明真相的人來到墓地前大罵沈十三不顧同門情誼，狠辣善妒，毫無容人之量。
同塵劍的碎片被埋在沈十三的墓前，幾抔黃土擋不住眾人的口誅筆伐，被投入不見天日庫房中的和光劍迎來了新的主人，一個寒門出身的將領。
謝影隨著將領九死一生，殺敵無數。在將領衣錦還鄉時，飛身而去，掀翻了沈十七的墳寢，露出其中邪師圖騰。
邪師曾也是鑄器師，只是他為了鑄器時常用活人獻祭，被眾人發現時自焚而死，死時留下一句話——凡是信奉他的鑄器師無論稟賦如何，皆會成為一流鑄器師，但鑄器必得用活人獻祭。
惡毒陰損的法子為鑄器師所不容，可數年來仍有鑄器師前赴後繼，只為輕松躍起，一睹高處光華。
沈十七生前鑄造的所有兵器皆有活人身影，那柄在試劍大會上獲得盛名的薄刃便是用屢試不中的落魄學子血肉鑄造，因而有哀怨詩鳴。
隨著沈十三的沈冤昭雪，謝影心頭一松，再次睜開眼時已在千裏閣外。
看著幢幢屋影，被風帶起的湖水落在她身上，她心頭一陣恍惚。方才那便是雙鏡考驗嗎，考她的是什麽，是選擇嗎？
那和尚呢，和尚又是誰，他是否完成了考驗。
轉眸望去，空蕩的四野，湖心已然平曠。遠處楊千裏疾步走來，望著她又驚又喜，幾乎說不出話來：“夫人，您……成功了？”
謝影微微點了點頭，有幾分遲疑問道：“無塵呢？”
楊千裏眼皮一顫，沈默一瞬後說：“在雙鏡考驗中身死，便不會出來了。”
此話如一刀冰錐刺在謝影心上，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來，垂在袖中的長指無力極了，攥都無法攥起。
心頭失落，又有幾分迷茫。她不禁低嘲一笑，一個滿口謊言，身份不明之人死便死了，有什麽可難過的。
可腦海中浮現這些時日他們並肩而行，生死與共的畫面，她的心又是一陣顫痛。
也許是因為菩提鏡吧，畢竟菩提鏡與他有那樣密切的關系。
“夫人。”侍女端來檀案，楊千裏望著那個青綠色瓷瓶，想了想道：“雙鏡考驗兇險，我唯恐夫人有不測，在夫人入湖後，我便傳信到天啟宗，現在天啟宗的弟子想必已經在來無妄城的路上了，今日夫人不妨在千裏閣歇下。”
望著謝影驟然森寒的眸光，楊千裏打了個寒顫，誰能想到雙鏡考驗還能出來活人呢，為了避免刀光劍影，他將生死狀隨著信件通過靈鴿送往天啟宗，如今是追不回來了。
謝影卻並未說什麽，而是靜靜看著平曠的湖面，低聲問：“真的出不來了嗎，若是我下去找能找回來嗎？”
楊千裏一楞，瞧著謝影的神色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心中只覺荒謬。
可在這一刻，平靜的湖面忽然泛起漣漪，緊接著驚濤翻湧，竟是生生撕出一條道來，而從那水梯上走出的是一位白衣僧人，手上提著一柄纖雲戲鶴的長劍。
楊千裏呼吸微微滯住，深眸看著那緩緩走來的瘦長人影，嘴唇顫動，“竟然活著出來了。”
謝影也是心口一震，快步走過去，望著那雙平靜的長眸，再看向他手中的劍，道：“你是同塵劍？”
他看著她清亮卻微含水意的眸光，心頭微動，緩緩笑了：“是我，和光。”
“和光劍成了將軍劍，這柄同塵劍，沈十三讓我帶出來。”無塵拿起劍遞到謝影面前，“我有噬魂劍，這柄劍送你。”
望著流光溢彩的長劍，謝影久久無法動彈，只道：“沈十三？他還活著？”
楊千裏聞言快步走過來，神情詫異：“沈十三，你們說的可是鑄器師沈十三？”
謝影有幾分意外，點頭道：“你知道沈十三？”
“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鑄器師沈十七的師兄，無妄城何人不知。”
想起雙鏡中的一幕幕，謝影不禁哂笑一聲，“大名鼎鼎的鑄器師，沈十七，他也配？”
楊千裏一楞，不太明白謝影的意思，“百年前，無妄城鑄器坊煊赫一時，前有鑄器高手……此人不提也罷。”楊千裏頓了頓又道：“名揚天下的少年英豪沈十七，這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望見楊千裏對沈十七頗為推崇的樣子，謝影冷笑一聲，楊千裏在看到同塵劍後神情激動，顫抖著手探過去，“這是清塵劍嗎？可清塵劍不是已經封進沈十七的墳墓中了嗎？”
“不對，這不是清塵劍，清塵劍的劍柄上有艷極的緋色，就點在鶴背上，用劍時還有遲暮英豪的哀鳴，似真似幻。”
話落，謝影面色徹底寒下來，“緋色，哀鳴？”
無塵也是目露寒色，長指微微攥起，楊千裏看到他們的異樣，不禁怔住，謝影冷聲道：“你可知，清塵劍原名同塵劍，取自和其光同其塵，是由沈十三鑄就，而你口中的緋色是沈十三的鮮血，哀鳴是沈十三的怨吟？”
楊千裏大驚，看向無塵，在無塵向來平靜，此時卻難掩怒意的神情中沈默下來，道：“雙鏡考驗還原的是百年前的事情嗎？”
“無妄城的百姓先入為主，闖關的人不明真相，盲目信任沈十七，所以闖關失敗，再也出不來。”
聽完楊千裏的話，謝影明白雙鏡考的究竟是什麽了，一五一十地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楊千裏長嘆一聲，竟道：“沈十七的墳墓就在這片湖下，難怪會有這個考驗。”
言罷，楊千裏看向無塵，神情覆雜極了，“依你們所言，你們在考驗中化身沈十三鑄造的和光與同塵劍，和光劍本該在沈十三死後自毀來保全沈十三的身後名，同塵劍隨著沈十七登上劍首之位，而你選擇了繼續追隨沈十三，改變了原有結局，所以沈十三保你一命，將你送出。”
“夫人選擇忍辱負重，歷經千辛萬難，最後揭露一切，洗清了沈十三的汙名。”楊千裏感慨道：“我終於明白這雙鏡考驗難在何處，難怪那麽多人走不出來。”
望著身後那片湖，謝影握著同塵劍想要毀了沈十七最後的棲身之所，可轉念又想，縱使她毀了沈十七的墳墓，天下人仍不明真相，沈十三還是惡名在身。
“楊掌櫃是否該兌現承諾了？”無塵問道，楊千裏回神，又看了無塵一眼後道：“告訴你們這個是應該的。只是天啟宗的弟子已經在趕來無妄城的路上，他們素來以匡扶四境十三州和平安寧為己任，無塵師父，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必要告知你一聲。”
無塵微垂著眼，聞聲眉頭微蹙，卻是看向謝影，謝影未察覺他的目光，對楊千裏道：“此事無須楊掌櫃費心，只用告訴我們何人能譯西境文字便好。”
“我已令李祥同傳信，稍後我寫一個地址，二位明日前往便可。”
楊千裏頓了一下又鄭重道：“若是在無妄城有何事，二位傳信千裏閣，我必鼎力相助。”
“如今還真有事要問。”無塵道：“無妄城如今的情況，楊掌櫃應當很清楚，方才聽人說有藥可救命，我想知道這藥來自何處，是否真有奇效。”
楊千裏沈默下來，神情有些許為難，片刻後道：“這件事本該爛在肚子裏的，既然二位想知道，那我便如實告知了吧。”
謝影與無塵對視一眼，都嚴肅起來，只聽楊千裏道：“無妄城毒瘟蔓延之時，我也終日憂心，可在這時，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有藥可醫此毒，只需我將無妄城之事散播出去便給送藥。”
“我起初不信，畢竟所有大夫都沒法子，可那藥下肚，病重之人竟痊愈了，我不得不信。”
無塵神情一凜，“何人給你傳的信，那藥可否讓我一看？”
楊千裏微微搖頭，“不知是何人，信是忽然出現在門口的，藥也是如此。”
“說起藥，除過賣出去的那些，千裏閣還有備用的幾副，我這便拿給你們看。”
楊千裏匆匆而去，謝影見無塵眉頭緊皺，道：“這毒瘟真有藥可醫嗎？”
無塵沈默著搖了搖頭，“用人制的毒，怎會有藥可醫呢？”
謝影心頭一蕩，楊千裏是被戲耍了嗎，還是送藥之人被戲耍了？
可那藥為何可以醫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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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立在一片狼藉中，望著眼前寥落，身形有幾分不穩，擡手閉上沈十七圓睜的雙眸。卻也在這一刻，望見一道微光從沈十七的唇腔鉆出。
而那微光上的圖紋分明是鑄器師深惡痛絕的邪師圖騰。
沈老閉了閉眼，若無其事地起身，向眾人抱歉道：“門徒失和，刀兵相向，是我疏於管教。”
僅此一句將這樁命案掩了去，眾人搖唇弄舌，久久未有平靜，出門去時有鑄器師譏笑一聲，道一句風送烏雲遙蔽日。
落在地上的謝影將一切盡收眼底，沈老轉身望著身覆鮮血的和光劍，帶著幾分悵惘的低語：“你倒是個聰明的，若他們有你這般心性，一切應該就會不一樣了。”
謝影在心頭諷笑一聲，望著沈十三的屍體，同塵劍的碎片，心道也許我該隨你們一起去，可是若我也去了，一切真就塵埃落定了。
沈十三跟沈十七下葬後，不明真相的人來到墓地前大罵沈十三不顧同門情誼，狠辣善妒，毫無容人之量。
同塵劍的碎片被埋在沈十三的墓前，幾抔黃土擋不住眾人的口誅筆伐，被投入不見天日庫房中的和光劍迎來了新的主人，一個寒門出身的將領。
謝影隨著將領九死一生，殺敵無數。在將領衣錦還鄉時，飛身而去，掀翻了沈十七的墳寢，露出其中邪師圖騰。
邪師曾也是鑄器師，只是他為了鑄器時常用活人獻祭，被眾人發現時自焚而死，死時留下一句話——凡是信奉他的鑄器師無論稟賦如何，皆會成為一流鑄器師，但鑄器必得用活人獻祭。
惡毒陰損的法子為鑄器師所不容，可數年來仍有鑄器師前赴後繼，只為輕松躍起，一睹高處光華。
沈十七生前鑄造的所有兵器皆有活人身影，那柄在試劍大會上獲得盛名的薄刃便是用屢試不中的落魄學子血肉鑄造，因而有哀怨詩鳴。
隨著沈十三的沈冤昭雪，謝影心頭一松，再次睜開眼時已在千裏閣外。
看著幢幢屋影，被風帶起的湖水落在她身上，她心頭一陣恍惚。方才那便是雙鏡考驗嗎，考她的是什麽，是選擇嗎？
那和尚呢，和尚又是誰，他是否完成了考驗。
轉眸望去，空蕩的四野，湖心已然平曠。遠處楊千裏疾步走來，望著她又驚又喜，幾乎說不出話來：“夫人，您……成功了？”
謝影微微點了點頭，有幾分遲疑問道：“無塵呢？”
楊千裏眼皮一顫，沈默一瞬後說：“在雙鏡考驗中身死，便不會出來了。”
此話如一刀冰錐刺在謝影心上，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來，垂在袖中的長指無力極了，攥都無法攥起。
心頭失落，又有幾分迷茫。她不禁低嘲一笑，一個滿口謊言，身份不明之人死便死了，有什麽可難過的。
可腦海中浮現這些時日他們並肩而行，生死與共的畫面，她的心又是一陣顫痛。
也許是因為菩提鏡吧，畢竟菩提鏡與他有那樣密切的關系。
“夫人。”侍女端來檀案，楊千裏望著那個青綠色瓷瓶，想了想道：“雙鏡考驗兇險，我唯恐夫人有不測，在夫人入湖後，我便傳信到天啟宗，現在天啟宗的弟子想必已經在來無妄城的路上了，今日夫人不妨在千裏閣歇下。”
望著謝影驟然森寒的眸光，楊千裏打了個寒顫，誰能想到雙鏡考驗還能出來活人呢，為了避免刀光劍影，他將生死狀隨著信件通過靈鴿送往天啟宗，如今是追不回來了。
謝影卻並未說什麽，而是靜靜看著平曠的湖面，低聲問：“真的出不來了嗎，若是我下去找能找回來嗎？”
楊千裏一楞，瞧著謝影的神色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心中只覺荒謬。
可在這一刻，平靜的湖面忽然泛起漣漪，緊接著驚濤翻湧，竟是生生撕出一條道來，而從那水梯上走出的是一位白衣僧人，手上提著一柄纖雲戲鶴的長劍。
楊千裏呼吸微微滯住，深眸看著那緩緩走來的瘦長人影，嘴唇顫動，“竟然活著出來了。”
謝影也是心口一震，快步走過去，望著那雙平靜的長眸，再看向他手中的劍，道：“你是同塵劍？”
他看著她清亮卻微含水意的眸光，心頭微動，緩緩笑了：“是我，和光。”
“和光劍成了將軍劍，這柄同塵劍，沈十三讓我帶出來。”無塵拿起劍遞到謝影面前，“我有噬魂劍，這柄劍送你。”
望著流光溢彩的長劍，謝影久久無法動彈，只道：“沈十三？他還活著？”
楊千裏聞言快步走過來，神情詫異：“沈十三，你們說的可是鑄器師沈十三？”
謝影有幾分意外，點頭道：“你知道沈十三？”
“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鑄器師沈十七的師兄，無妄城何人不知。”
想起雙鏡中的一幕幕，謝影不禁哂笑一聲，“大名鼎鼎的鑄器師，沈十七，他也配？”
楊千裏一楞，不太明白謝影的意思，“百年前，無妄城鑄器坊煊赫一時，前有鑄器高手……此人不提也罷。”楊千裏頓了頓又道：“名揚天下的少年英豪沈十七，這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望見楊千裏對沈十七頗為推崇的樣子，謝影冷笑一聲，楊千裏在看到同塵劍後神情激動，顫抖著手探過去，“這是清塵劍嗎？可清塵劍不是已經封進沈十七的墳墓中了嗎？”
“不對，這不是清塵劍，清塵劍的劍柄上有艷極的緋色，就點在鶴背上，用劍時還有遲暮英豪的哀鳴，似真似幻。”
話落，謝影面色徹底寒下來，“緋色，哀鳴？”
無塵也是目露寒色，長指微微攥起，楊千裏看到他們的異樣，不禁怔住，謝影冷聲道：“你可知，清塵劍原名同塵劍，取自和其光同其塵，是由沈十三鑄就，而你口中的緋色是沈十三的鮮血，哀鳴是沈十三的怨吟？”
楊千裏大驚，看向無塵，在無塵向來平靜，此時卻難掩怒意的神情中沈默下來，道：“雙鏡考驗還原的是百年前的事情嗎？”
“無妄城的百姓先入為主，闖關的人不明真相，盲目信任沈十七，所以闖關失敗，再也出不來。”
聽完楊千裏的話，謝影明白雙鏡考的究竟是什麽了，一五一十地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楊千裏長嘆一聲，竟道：“沈十七的墳墓就在這片湖下，難怪會有這個考驗。”
言罷，楊千裏看向無塵，神情覆雜極了，“依你們所言，你們在考驗中化身沈十三鑄造的和光與同塵劍，和光劍本該在沈十三死後自毀來保全沈十三的身後名，同塵劍隨著沈十七登上劍首之位，而你選擇了繼續追隨沈十三，改變了原有結局，所以沈十三保你一命，將你送出。”
“夫人選擇忍辱負重，歷經千辛萬難，最後揭露一切，洗清了沈十三的汙名。”楊千裏感慨道：“我終於明白這雙鏡考驗難在何處，難怪那麽多人走不出來。”
望著身後那片湖，謝影握著同塵劍想要毀了沈十七最後的棲身之所，可轉念又想，縱使她毀了沈十七的墳墓，天下人仍不明真相，沈十三還是惡名在身。
“楊掌櫃是否該兌現承諾了？”無塵問道，楊千裏回神，又看了無塵一眼後道：“告訴你們這個是應該的。只是天啟宗的弟子已經在趕來無妄城的路上，他們素來以匡扶四境十三州和平安寧為己任，無塵師父，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必要告知你一聲。”
無塵微垂著眼，聞聲眉頭微蹙，卻是看向謝影，謝影未察覺他的目光，對楊千裏道：“此事無須楊掌櫃費心，只用告訴我們何人能譯西境文字便好。”
“我已令李祥同傳信，稍後我寫一個地址，二位明日前往便可。”
楊千裏頓了一下又鄭重道：“若是在無妄城有何事，二位傳信千裏閣，我必鼎力相助。”
“如今還真有事要問。”無塵道：“無妄城如今的情況，楊掌櫃應當很清楚，方才聽人說有藥可救命，我想知道這藥來自何處，是否真有奇效。”
楊千裏沈默下來，神情有些許為難，片刻後道：“這件事本該爛在肚子裏的，既然二位想知道，那我便如實告知了吧。”
謝影與無塵對視一眼，都嚴肅起來，只聽楊千裏道：“無妄城毒瘟蔓延之時，我也終日憂心，可在這時，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有藥可醫此毒，只需我將無妄城之事散播出去便給送藥。”
“我起初不信，畢竟所有大夫都沒法子，可那藥下肚，病重之人竟痊愈了，我不得不信。”
無塵神情一凜，“何人給你傳的信，那藥可否讓我一看？”
楊千裏微微搖頭，“不知是何人，信是忽然出現在門口的，藥也是如此。”
“說起藥，除過賣出去的那些，千裏閣還有備用的幾副，我這便拿給你們看。”
楊千裏匆匆而去，謝影見無塵眉頭緊皺，道：“這毒瘟真有藥可醫嗎？”
無塵沈默著搖了搖頭，“用人制的毒，怎會有藥可醫呢？”
謝影心頭一蕩，楊千裏是被戲耍了嗎，還是送藥之人被戲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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